Jirf

磕是因为般配,和真假没有关系。

【斌马勇】哥(下)

·程勇第一视角
·重感冒垂死挣扎中的产物
·极度ooc
·北方人不会写上海话,我真的尽力了
·也许会有番外
·玻璃心不喜勿喷

我出来的时候,是个晴天,和我进去的时候一模一样的晴天。上海一到这个季节,晴天就多了,风也凉爽起来。
曹斌一头没剪的头发,被风带起来,人反而像从八十年代港片里走出来的,带着一股烟尘味儿。什么都遮不住他那一双望眼欲穿的眼睛,阳光就这么撒下来,树影婆娑,他穿着往常一样的黑皮衣靠在就车上,看见我来了,冲我点了点头。这一见,如同是久别重逢。
这小子眼睛真大,眼睛里盛着好多的光亮,明晃晃的,水灵灵的,让我有些羞于望他。曹家的基因是真好啊,男孩女孩都漂亮。
不知怎么回事,我想起来我第一次见他姐的样子,那是大学里,他姐是我们院最漂亮的女生。那时候的心悸,也许和现在有些相像,时光能沉淀一切,唯独这种感觉,如醍醐灌顶。
也许曹斌对我来讲,的确不太一样。

“咱俩去喝一杯?”
“行啊。”

听说格列宁进了医保,今天也算是把我人生翻了个篇儿,我高兴,他也高兴。我们俩从中午喝到晚上,八点钟我们摇摇晃晃的从店里出来。华灯初上,整个上海的街道都点起了灯,霓虹色在我醉醺醺的眼里也看不明朗,只知道眼前一片色彩,明媚极了,让人想落泪。
于是我真的当着曹斌哭了。我从没在他面前让他见过落泪,唯一一次勉强算哭还是送小澍出国。

他默默的拍着我的肩膀,我哭得像个傻逼,至今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,明明都是好事儿,大好天地在我面前铺陈。我想起来了好多人,好多事儿,好多好多的回忆,我知道过去已经过去,而未来在这儿了,就在我脚下了。

那天他在我耳边,不停的叫我,他说哥哥我知道你不容易,我懂你不容易。哥,一切都好,一切都会好的……

在我陷入睡眠之前,隐隐约约的想起来,曹斌他许久没叫我姐夫,但是他叫了我好多声,哥。

之后都日子果真就如同他向我说的那样,我重新开了我的服装厂,思慧和牧师都愿意帮忙,之前认识的病友们也都给我介绍了不少资源,生活变得进入了正轨,越来越好了。

曹斌有事儿没事儿就来厂里,我把家安在厂里,有时间就叫他一起开伙。

几个月后,厂子渐渐盈利,是时候犒劳一下自己人了。我想着,正赶上超市海产品打折,于是做了一桌子海鲜,知道程勇喜欢吃螃蟹,于是又买了不少进口的大螃蟹,蒸的红亮亮的,等着曹斌回来。
我开始发现,渐渐的,我在习惯等他吃饭。等一个人回家吃饭的感觉,让人有种异样的幸福感。
可是这次曹斌不是一个人回来的。
晚上九点,他同事于海扶着他进了我的门。我习惯他的晚归,可是没想到,他会是这幅样子。

曹斌的头上缠着纱布,眼睛被蒙住了一只,另一只眼睛低垂着睫毛,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,手上也是纱布。伤口的药水渗了出来,脏兮兮的,如同是被人抛弃的流浪狗。可这个人在昨天,还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,像蓬勃的豹子。

“这……这是怎么了?”
我连忙用肩膀接过他摇摇欲坠的身体,把他安顿在沙发上。他的质量压在我身上时,我才明白他其实不重。
“我没事。”

都这样了还说没事,你跟我这儿逞什么能!我在心里骂。小李把我拉到屋外,跟我低头认错
“对不起啊勇哥,曹队不让我跟您说,可是我心里真忍不了。他出任务受伤了,本来今天应该留院观察的……”

“那干嘛不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医院呢?”

“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……可是曹队,曹队说您在家都做好饭了,他得回去,他得回家。”

我怔住了。
我从没觉得自己有资格留住谁,更别提我人过中年,还能再有个家。但是他管我这个地方叫家,不但叫了,他还信了。
一个人,为了回家吃顿饭,头上让人敲了,手上夺刀划得半张手掌都是血。这小赤佬,就为图一个家。

我往警官手里塞了俩水果,送走了。
进屋看见曹斌歪在我的沙发上,冲我笑。
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真想给他一嘴巴。
小赤佬,小疯子,混蛋,你真他妈糊涂,为什么不在医院好好待着,你要有个三长两短你哥怎么办!
这些话我都没对他说。
“酒你也喝不了了。我去给你熬点稀饭,这有虾,好歹吃点。”我出口的话,只能是劝他吃饭而已
“哥,我不急。”
“那……”
“你陪我坐一会儿。”

我不知道这小子想干什么,我在他面前不愿意承认我是心疼他的。然而他看我的眼神让我没办法拒绝。
我坐在他身边,屋里就开了盏小灯,昏暗中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,他也就这么盯着我,一句话不说
“你说你……这是要干什么呀……”
我把他的手握过来,看他包扎仓促的伤口。碘酒渗出来是暗淡的深棕,隐约能感觉到那条伤口有多深,我只觉得触目惊心,明明是大风大浪也见过的人了,可这一刀仿佛是剌在曹斌身上,真正让我觉得疼。

他头上的伤我就更不敢看了。

“哥……你知道我倒在地上的时候在想什么吗?”
他问。他的嗓子有些哑了,于是声音听起来很低,像是掺了沙子
“我在想,这下吃不到你的螃蟹了。”

我忽然觉得眼角酸,但是大老爷们儿哭哭唧唧的算什么样子。曹斌绝不是为了口螃蟹,他非要这样讲,这是一种隐晦的象征。

“小赤佬……”我骂到

他问“哥,你说,咱俩这算什么。”
即使屋里黑,我也能察觉到,他眼睛里有不清不楚的东西,如同夏天晚上草丛里腾起来的雾
“我是你姐夫……你是我……”
“可是我叫你哥了都。”
“那我是你哥,你是我弟弟。”

我清楚的知道他想问什么,曹斌他是个明白人,他也许和我一样一直都想问。
但是作为中年人,我没办法跟比我小这么多的年轻人开口。我要生活,他就不要生活了吗。好好的找个姑娘,比在我这儿混,强太多了。
我只是个会拖延时间的中年人而已。
之前我可以凭着“朋友”这层朦朦胧胧的东西勉强留住他,终有一天是留不住的,即使那样我也绝不想耽误他。

“哥,你就是不愿意承认。”
曹斌看着我,他一把把我扽到他身边,认真的看着我。我从没有在如此近的距离和他对视,做刑侦的眼神目光如炬,他瞳孔里灼热的漆黑随时都可能把我淹没。
趁我手足无措的时候,他对着我的嘴亲了下去。
我这才明白,他要和我接吻。

我,程勇,我活了四十多年,从没有想过真正会有这一天。我浑身的血都凝固了,甚至条件反射的想推开,可是手没有力气。
这算什么,这是和我想的一样的那个意思吗,这是他要知道的那个答案吗。
男人和女人亲起来是不一样的。他的嘴唇没有女人的软,但是这感觉我却并不讨厌。
那几十秒中,是我人生中过得最深刻,最漫长,最丰满的几十秒。就像是濒死的人脑海里会回放一生一样,我的脑子里,那一刻全是曹斌。第一次见面,无数次争吵,后来从形同陌路,到互相
扶持,彼此理解……最后的最后,我想起在监狱门口,他靠在车上,等我回家时的脸。

曹斌松开我的时候,又低低的叫了我一声哥

“你他妈是不是疯了……”
我觉得自己在明知故问,疯的可不只他一个。
“哥你给我句明白话。今天我是被人打了回来了,下次说不定就是被捅了,被砸了,趁我还能回来,你就跟我交代清楚了行不行。”
“你乌鸦嘴说什么呢……”
“干我们这行的,说不定哪天死在枪口下面也正常。哥,我就想有个家,有那么难吗?”

我不敢看曹斌,我知道这件事给他刺激挺大的,对我也是。当人们发现自己为了对方开始拒绝死,甚至更想活着的时候,也许就是遇见了对的人。曹斌对我,我对曹斌,或许我们在无形中对对方都是一种支柱。

“曹斌你…你这样的找哪有样的找不着呢?我都四十多了,你……图个什么。”
我不放心。我并不是不放心曹斌,是不放心自己。我没资本和人玩什么爱情游戏,在我这儿,我怕我能给的只有他要的一隅,其他的我什么都没有。

“我就想找哥这样的。”
曹斌说
说到底我就是个怂人,接受表白的时候,受不起这个氛围,浑身上下都不知道该摆什么姿势了。
我走到饭桌前,想找烟。本来都打算戒了,这时候还得派上用场。打火机也不好使,我手在抖,打了八百多次都打不着,气得我在心里骂娘,曹斌还在我背后嗤嗤的笑。
“笑什么笑!”我瞪他
好不容易把那根玩意儿点着了,我叼在嘴里,转过来看着他。
我手指尖的火星一闪一闪的,燃起的烟雾飘在我眼前。我透过烟去看曹斌,竟然觉得这小子受了伤也好看的要命,那双眼睛还该死的盯着我,睫毛在脸颊上落下影子,忽闪忽闪的。

“行了。大叔这儿玩不起煽情戏……你不嫌弃的话,咱俩……也挺好……”

曹斌的眼睛在那瞬间亮了一下,我看得清清楚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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